在她苏醒之时本以为自己将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类,并准备在绝望中带着文明最后的痕迹孤独地了结残生,直到不久前,身边的男人带着村民用蛮力撬开了避难所的大门。
“这么久了你还不适应吗?平时吃饭的时候可没看出你的悲天悯人。”刘放讥笑道。
“食肉者也未必就是好屠夫。”关零说着朝着身后不远的尸潮看去,只见小三儿不停用手中的铁棒敲打行尸的头,引得被敲打的行尸笨拙地朝他扑来。而他灵巧躲开的同时伸出脚将其绊倒,后面的行尸纷至沓来,倒下的行尸***着想挣扎起身却被不断地踩踏,而这场惨剧的始作俑者在不远处嬉笑着远去。
刘放也注意到了身后的骚乱,他随即来到小三的身旁,将其夹在腋下,面色严肃地说:“这些行尸在旧世和咱们一样都是人,甚至比你我更聪明,他们所创造的文明即便是如今的皇都夕安也望尘莫及。”
“可是它们都死啦,现在只是一群不会思考的野兽。肉也不能吃,只能和动物粪便一样成为地里的肥料。”
“即便如此,这些旧世界的遗民也和你我同源。即便是他们死后的百年还能用他们的躯体为如今活着的你我造福,我们应该给予其尊重。”
“一群吃人的怪物有什么好尊重的。”小三不屑地说着挣脱了刘放的挟持,小跑着奔向前方。
刘放叹了一口气,关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后说:“我们也得快点了,身后尸群的声音变得有些聒噪了。”
刘放点头表示赞同,二人加快脚步朝着密林的边缘走去。
林间清冷的月光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让人不安的绯红,静静侵犯着纯粹的夜色。这让人不安的颜色在密林中还不那么明显,然而当三人引导着尸群穿过狼林最外侧的哨兵树时,树荫再也无法保护他们被这疯狂的色彩所浸染。
云层不知何时散去,娇羞的残月却消失无踪,像是恒古至今挂在天边的虚像,是所有生物共同的记忆错乱,好像根本不曾有过这样一颗在黑夜中给予恩赐的月亮。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像是无形怪兽的猩红巨眼,挂在遥远的天际却又给人近在咫尺般的压迫感,那只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世上万物。死的活的,血肉生长的,钢铁与火焰铸造的,任何事物都被那让人窒息的目光所凝视。
就在血月的凝视之下,那些扭曲而诡异的画面便发生在人们面前,毫无征兆的灭顶之灾悄然降临。
本该在田间化作肥料的断肢残骸像是长出了第二个大脑,被切断的肢体开始扭曲变形,突出的关节转化为足断裂的部分化为口器,被斩首的头颅生出新的腹肢如蜘蛛般爬行,一些破损到无法独自变异的残肢更是融合在一起组成了巨大而怪诞的无名怪兽。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尸块在诡异的月光照射下变成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尸变体,当村民们都在为这诡异月相所疑惑和惊恐时,这些尸变体突然暴起袭击了毫无准备的村民,片刻之间本是安宁的田间地头已宛如人们梦魇中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