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牛逼啊，”刚下课，陆也就趴在了夏泽桌上，“你知道不，刘大海本来早就想把你揍一顿了，但奈何你这次联考排名前十，就没拿你怎么样。”

联考成绩是早上才出来，夏泽一向都是从同学口中才听说自己的成绩和排名。他觉得那张毫无意义的纸只会的徒增焦虑。

“不，是因为泽哥背了把剑，他打不过，心虚。”林原也凑了过来。

“喂，你为什么还要去‘剑协’啊，那里难道也有‘剑协高考’吗？”林原问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协会，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里面真正的情况，夏泽作为剑协成员却也闭口不谈，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让大家都不敢刨根问底。

“没有，但是最近挺忙，要准备一些比赛。”夏泽回道。

“什么比赛？”陆也挑挑眉毛，问。

夏泽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将剑斜在桌边，掏出卷子开始做题。

“傻瓜，当然是击剑比赛啦！”林原戏谑道，和陆也两人嬉嬉笑笑地回去了。

夏泽迅速地做完一张数学卷，并对照答案用红笔修改，不一会红勾便铺满了纸面。他大呼一气，将笔横在桌上，身子靠在椅背上，环视教室里坐姿相同的做题者们。

他现在是没有心思做下去的，至于清华北大这种被老师吹上神坛的学校，他也无暇顾及。他并不认同老师的逻辑，老师说他现在考浙江大学没有问题，但是想考清北的话还差一口气。那么当他能毫无悬念地考上清北时，老师又会说，你的分数离状元还有一段距离。如此一来，他的任何努力都不会有满意的结果，这就像人的无法被满足的欲望。

坐在教室里，他的心思其实还在“剑协”。

离夫给他说，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投影，无论是你的老师朋友，还是悬在你眼前的毕业和高考。当离夫用剑在空间中划开一条巨大的圆形口子时，他十七年来悉心搭建的时间观崩塌了，现实和梦境瞬间融为一体。

要么就是离夫撒了谎，用了一个狡黠的幻术。要么就是夏泽以前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错的。

离夫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外表看上去如此，即便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年龄。夏泽加入“剑协”，只是因为招生海报上的一句：包吃包住、还有工资。这种令许多人嫌弃的条件却令夏泽激动不已，他的的父亲在他还未出生时便酗酒猝死，母亲一人在餐馆打工供他读书，加入“剑协”至少能在经济和住所上给家庭减轻负担。

有同学说“剑协”像一个邪教组织，每年都会把招聘海报贴在南山中学的食堂和宿舍大门，许多学生也都怀着一颗好奇心前去打探究竟，但都只是失落而返。他们说进去并不考文化课，也不考体育和舞蹈，面试官会突兀地将一把两公斤左右的剑塞到手里，也不叫你挥舞比划，只是静静地盯着你。大概过去十分钟后，面试官会面无表情地告诉你：抱歉，你并不符合要求，但请不要灰心，现实世界仍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随即就用一个小礼品把一头雾水的面试者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