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淡如冷水，吐出来的字眼也没有温度，“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许淑清微惊，“阿衍，你要去哪里？”

陆衍的脾气一直阴晴不定，许淑清对他又爱又怕，不敢纠缠过多。

她只好走到窗前，看着陆衍的车缓缓离开别墅。

许淑清满脸忧虑，无力的坐在软垫里，心事重重。

陆衍对她，永远都是这么寡淡。

寡淡到许淑清都开始嫉妒季宛，至少陆衍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是有血有肉的。

许淑清眼皮子一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陆衍那么恨她，却还是留了三年，是不是对季宛因恨生爱了？

……

陆衍的车，在大雨里肆意奔驰。

他像是中了邪，此刻脑海里不断转换的，全是季宛的脸。

她明明姿色平平，要什么没什么，哪个男人会看上她？

陆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发什么火。

最后车子停在一栋别苑，陆衍看到门口挂着的紫色风信子，赤红的眼睛才渐渐恢复正常，他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陆衍进入别苑，客厅里亮着暖色的壁灯。

他一进去，立即有人下来迎接，是陆衍的贴身亲信，“陆总。”

陆衍缓步上楼，“小姐睡了？”

“睡了，小姐最近的作息一直都很稳定。”

陆衍嗯了一声，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堆满了粉色的玩偶，墙上挂着闪光的彩灯，彩灯下的小床上，一名少女睡得香甜。

陆衍轻声蹲下，修长的食指蹭了蹭她的脸颊。

少女像是感应到了，往陆衍身边靠了靠，娇憨呢喃，“哥哥……”

陆衍勾唇笑了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才起身离开。

离开卧室，陆衍的眼底又是一片寒霜。

三年前的陆昕雨十七岁，是正准备盛开的年纪，陆衍爱她如命，她最依赖的也只有陆衍。

当年季宛上了陆衍的床，毁了陆衍的名誉，陆昕雨私下找到季宛算账，却被一群混混侮辱，她捡回一条命，智商却倒退到两三岁。

之后混混被陆衍全部囚禁，他们异口同声，指出幕后真凶是季宛。

证据和动机确凿，季宛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亲信欲言又止，最后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才说道，“陆总，我们已经把撒出去的网都收回来了，季宛三年前跟着她母亲来到沪城，不认识任何人，到底是谁接近你，给你下了药，并且怎么避开重重保镖和手下进了你的套房，这些依旧没有头绪。”

陆衍手撑着围栏，神色淹没在黑暗里，“这么说，她背后那个人的来头比我更大。”

亲信又道，“陆总，或许……”

或许是一场误会，季宛是被人陷害了。

这句话，亲信不敢说。

陆昕雨就是陆衍的命，他必须找个人发泄怒气，才能让自己正常一点。

而季宛，就是一个替死鬼。

陆衍神情莫测，空气寂静了下来，亲信想走不敢走，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才打断这骇人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