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耳濡目染皇家之仪,淮乐心中觉着对不住皇后的教诲,终是有一夜推开了楚子揭。
“皇兄,”淮乐垂下眼帘,睫羽湿濡,“不合规矩......”
楚子揭抿唇不语,良久,起身轻轻道,“淮乐,皇兄会负责的。”
他说的这句话,淮乐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难。
友人告诉过淮乐,男人说的话里,极不可信的其一便是“负责”。
那夜是他们一起将错就错,她对楚子揭没有抗拒,对他亦没有怪罪。
她六艺出众,最重要的东西不是贞洁。
哪怕终身不嫁,即便不是公主了,皇族也会庇护她一辈子,一生会安然度过。
她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赋予自己一切荣华的皇后,在皇宫的日子很累,可如果没有皇后,淮乐乃至族人都没有现在的荣光。同样是要去和亲,皇后心善,弥补了她许多。
族人将所幸归于淮乐,淮乐将所幸归于皇后。她不能毁了皇家士族声名,不能毁了皇后毕生心血培育的太子。
淮乐握住楚子揭的手,又松开,柔声劝诫,“以后都不能再错了。”
是告诉她自己,也是告诉楚子揭。
楚子揭沉默许久,应了。
淮乐当此是一场错的幻梦,埋在心底,各自遗忘。
此后再相见,二人仪礼有度,无绽可察,甚至比之前还要有分寸......
^出了椒房殿。
淮乐轻叹一声,她食言了,日后要避着太子才行。
兰溪在淮乐耳边小声道,“娘子,今日出宫吧?昨夜的事,可要用避子汤才行。时间越长,药效越微。”
“好,”淮乐点了点头,“程家娘子入宫陪伴娘娘,想来娘娘不会觉得乏味。我在这,总会扫了她们的兴致。”
今日淮乐也看到了,皇后娘娘与程家娘子姑侄二人有说有笑,她在那,像个外人。
士族虽严教于子,但也难比皇宫之严厉,程语嫣性子讨喜,要比淮乐有趣些。
回殿后,玲珑又去了椒房殿说明离宫一事,皇后准允了,兰溪与玲珑便开始一番收拾。
玲珑绘声绘色地说着她在椒房殿的来龙去脉,仿照着程语嫣的模样如何假惺惺,“程家娘子说‘妹妹来了宫里也不与姑姑多伴几日,就想家了?我还本想与妹妹多说几句体几话呢,若是得空,叫她来程家玩上一玩吧。’”
正在饮茶的淮乐见玲珑说得有模有样,那副神态与程语嫣相差无二,不禁一笑,而后道,“这里是皇宫,莫要再说了,小心叫人听了去。”
兰溪无奈摇摇头,戳了戳玲珑的额角,“她是在宫外待惯了,越发不像话了。今日在二殿下那吃的苦头全给忘了,是吗?”
玲珑则是笑着对兰溪做了个闭上嘴的动作,以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皇后待淮乐确实不差,要出宫了,还令大宫女琳琅送些香珠礼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