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肥婆沉思了片刻。反正江老头改不了死性，她还是有机会骗得江小妹的卖身契，倒不如先答应了江红香，反正怎么，她都是赚，不亏。

“成，就照你说的办。”柳肥婆乐得眉眼笑开。

“慢着，柳妈妈是不是该先把我小妹的卖身契烧了，我们再立份新的契约？”

“那是那是。”柳妈妈一面笑，一面在心里嘀咕着，这江红香还真不好对付！

车辋村中心，一处酒家敞着朱漆大门，高高的门楣上挂着大红灯笼，院子里灯火通明，传出莺歌笑语声，还夹着夜风中一缕粉香。

雷闾泰随几个同乡经过时，不经意瞟了一眼。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那里就是妓户。

“瞧我，这没记性的。”同乡善于察言观色，立刻拉着雷闾泰转个方向。

“走走，最好吃的菜，当然是在女人的怀里，我们几个旅途劳顿，是该找个软玉温香的婆娘，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雷闾泰挑高眉，晓得他们是误会了，但他也不会假清高到要去拒绝他们的好意，反正他也确实有些日子没女人了。

妓户门前倚着两个女人，有点瘦，眼珠泛黄、脸色苍白，眼见有位同乡就要上去搂抱，雷闾泰挡住他的手。“里面姑娘有的是，我们进去挑。”

这两个一看，就是有病缠身，无论多少胭脂都掩不住眼底的病气，但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抛给两个妓女。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两个女人满脸感激。

“哎哟，大爷们快请进，看样子，是刚回老家吧？”穿金戴银的柳妈妈，一路挥着香巾丝帕迎上来。她可是一早就在二楼的沿廊上看到这几个人，瞧那腰包鼓鼓，保准是赚了钱回乡的生意人。

“爷儿们今儿个可是来对了，妈妈最近又认了几个闺女，那粉嫩的像朵花儿似的，包大爷们见了就销魂！”柳妈妈热情地把几个人带到厅堂里。

“要间雅室，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当然，也是最好的姑娘。”

柳妈妈一听这要求，就知道这几位是散钱的凯子爷，如何不心花怒放？连声答应着：“爷儿们尽管放心，妈妈这里还有两个没破瓜的姑娘，样貌是没得挑……”

“我们要有经验的。”雷闾泰淡然打断她的话。“只要没病、长得清秀就可以。”

他就算是嫖，也是有点原则的。男人控制不住自己，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发泄一次，这是没办法的事，但他一不碰良家妇女、二不碰处子，这么多年，他始终坚守着这个原则，没有一次破例过。

这一次，当然也不打算例外。

“柳妈妈，就这样，给我们每人找个好点的姑娘就行，伺候好爷儿们，赏银大大的有。”

“哎，好咧！”柳妈妈答得爽快。“爷儿们先稍坐，妈妈这就去张罗。”

柳妈妈如一阵风般旋出雅室，还没走几步，面前突然蹿出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