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官差迫于朴刀，不敢有所动作，而牛三虎，已经被打成了猪头。

血迹、鼻涕、眼泪混杂在一起，恶心又渗人。

就连陆谦的拳头上，都沾满了血迹。

“别打了！”

“我错了！不敢了！”

“陆大爷饶命啊！”

牛三虎不敢反抗，一直到陆谦把怒火倾斜出去。

冷静下来，直接把牛三虎踹到了屋子外。

几个官差扶住牛三虎，被他的狠劲吓住，没有再动手。

仓皇逃走。

只是在临走前，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一个月后，六十贯的欠债，我看你一介流民，拿什么还！”

欠债？

陆谦又拿起长棍，几个官差不敢放狠话，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转过身，叶家小娘子已经擦干了眼泪，勉强用粗布衣服裹住身体。

她弯下腰。

“妾身叶清芷，多谢大人。。。夫君。。。救命之恩！”

而后，眼睛垂泪，却是再收拾屋子，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平常。

“叶。。。清芷，这外债是怎么一回事？”

叶清芷找了块抹布，在擦拭桌子，听到这话，疑惑的抬头。

“你。。。不知道？”

看见陆谦茫然的眼神，叶清芷解释了一番：

“妾身看见夫君大人按了手印，以为是能还清这债务，没想到。。。”

“官府对于娶妻是强制的，不收费。但是官差不想白忙活，就催生了附加契据。”

“咱们上阳县内，每次娶妻都会同时得到一间茅草屋，五亩地。”

“但是这房子和地不是免费的，需要花五十贯去买。”

“房子就是这样的茅草屋，地就是荒地，不过足够大。”

“允许一个月后再缴纳，只是那时候就要十贯的利息钱，总计六十贯！”

陆谦挠挠头：“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叶清芷无悲无喜。

“不需要的话，大可以不签附加契据，但是夫君大人已经签了。。。”

她的话顿了顿：

“妾身这些年也攒了一点钱，等明天去集市看看，有没有人家在找织布工，等月底拿了工钱，再和主人家预支一个月的。。。总也有二三十贯。。。夫君大人现在攒了多少银钱？”

陆谦讪讪。

“可有二十贯？”

陆谦摇了摇头。

“十贯？”

还是摇头。

“五贯总是有的吧？”

叶清芷有点不死心。

“清芷。。。夫君我一向是两袖清风。。。”

言下之意就是一文钱也莫得。

叶清芷愣住了，有点呆滞。

眼底流露一丝不可置信。

负面情绪从心底上涌。

悲苦蔓延到全身。

腿一软，瘫倒在地，接着是无声的哭泣。

按照大离的物价，五贯铜钱就能买一亩上好的水田，一个劳工一个月不吃不喝，也就一贯钱的月供。

她这些年靠着织布，攒了一点家底，可是再怎么也不过二十贯。。。总计可是要六十贯的银钱。。。

四十贯的银钱，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够！